2013年8月6日 星期二


開齋節將近,傍晚巔峰期的乘客量相應地劇減。從車牌看來,這輛巴士齡應有七八年。除去震耳欲聾的機械操作聲,車底部的零件因司機魯莽的駕駛而稀稀疏疏聲不絕,像極清晨六點在巴士站等巴士啟程時,待我意識到後方角落黑暗處,那幾團晃動的黑影是什麼一回事時,黑不溜秋的老鼠早因眼前這個龐然猛獸而匆忙轉身,吱吱吱地逃竄回它的地下王國。

難得又再一次碰到行駛路上時習慣開小燈的巴士司機。昏暗中脫下眼鏡,透過深度近視的眼睛看世界,所有醜陋難看的事物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浪漫完美了。友人發來一封短信,感嘆升學後朋友之間的聯繫逐漸變得漠然,多年的友情脆弱得竟像初生嬰孩。該怎麼答复,那一刻忽然詞窮。轟炸式的大學高壓生活在期終考前迎來短暫的假期。忽然的,想在這幾天不戴眼鏡度日。也許唯有當外質被模糊化,才能在自己擅想的美好世界裡彳亍。就像巴士司機猛地剎車,手一顫,攝下的畫面疊影從錯,卻是存在了一種不為人知陌生的模糊美,正以緩慢的速度破蛹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