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0日 星期二

酒吧外景

   路边的街灯昏黄的,抬头凝望时有些刺眼的光圈把瞳孔收缩成日行猫的瞳孔阔度。

   这夜,不宁。

   小台上的女郎依着钢铁旋转,冰冷的空调与钢铁上的冷度穿透进脆弱白嫩的皮肤。掩了掩耳朵,有些吵杂。电子舞曲在上头放肆轰炸,那是城市人的一种病态,企图用重节奏的音乐来埋没那频临的崩溃,感觉比活在虚拟世界里的无形来得更美好。

   抬头眺望,视线很快就来到了尽头。

   舞动的人群来回摇摆着同样的动作,直到精疲力竭。

   高脚杯在五彩灯照射下折射出一种出奇的美。酒杯里最后一滴酒滑进了嘴里,依然无法从此处取得满足感。

   悄然的退出了城市人所归类夜生活的必去之点,我在转角处闻到了飘不进酒吧的空气,匿藏在新鲜里的冷冽比空调的冷来得自然,撞击着鼻腔内的神经仿佛宣告着我解脱了。

   是的,或许解脱了。

   转角以后看见了酒吧外站着一个老洋人。岁月的沧桑清楚地从老人额上的皱纹表露出来,崎岖长长。把焦距放在老人身上,有些讶异。人世间彼此逐渐的冷漠与蠢蠢欲动的罪案率,这些年头已很难在酒吧外碰见自由吹奏者,更何况位于亚洲的国家更难一遇。这并不是亚洲一贯的风格。

   街灯照射下隐然可见萨克斯上的坑坑洞洞,却不影响所呈现出的音质。倚靠在斑驳的红墙上,像炉火纯青的大师完全沉浸在音符的王国里,没有任何言语,就那么一曲又一曲地尽情表演,偶尔停下来凝望远处的人潮,然后把内心的苍凉轻轻掩埋。

   耳熟能详的西洋老歌并不能为未来事而焦急忙碌的过路者停留下他们的步伐。街灯把老人的侧影拉得长长的。时间一直在推前,那是身为人类所身陷的残酷与悲哀,却没人学会影子上的灵魂在欢愉地自我陶醉。而眼前老人的世界,似乎在游走了一圈并不怎么值得留恋的人生后,已悄悄地停顿在指头与按键触摸的刹那。

   老人的自由,城市人无法祈望的境界。
   而我,解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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