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6日 星期二

雨夜

從北馬返南途經霹靂州,車子的壓箱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之下於這塊車禍的黑區的公路上,除了問題。換不了擋,上不了山。

這是一個,暴雨傾洩的凌晨。

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打著緊急訊號燈熄了車,車內的世界倏地靜了下來,只有車外的雷雨還在劈裡啪啦作響著。因佳節緣故而落實的暫時性車類上路禁令導致羅里司機在半夜開工趕路。透過佈滿雨水的車鏡,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無數輛疾駛而過的羅里從車旁驚險地,擦過,然後周而復始。

整整的一個小時,有很多個一秒鐘,我忘了我究竟該怎麼呼吸。

後方用來的車械噪音刺耳得劃破了這個烏雲崩潰的晚上。車子連著震動的地面微晃不停,羅里呼嘯而過時所夾雜的勁風更像個磁石般,企圖將車子吸向路中央。這一切彷彿就像是一場演出,每個劇情都銜接得如此驚心動魄,而我所能做的,卻僅僅只有遵照劇本上給予的指示將這場演出,完美落幕。

夜裡閃爍的車燈像極在風中搖曳的燭火。我坐在車內,感受著車的搖晃,望著沒有街燈照明的大道,曾經靜伏報章上的新聞在電光石火中忽然掙脫了時間的枷鎖,朝我的腦袋猛地鑽入。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彷彿卷過的勁風像是無數只漂游在這公路上方,一雙又一雙屬於亡靈的雙手,然後將我置放在通往地獄的列車上,轟隆隆地向橫在前方不遠處那幽幽的黑色漩渦駛去。

如今走在這段雨落的公路上猶如走進了我的那段歷史,街燈失靈的公路讓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曾經,有一個雨夜裡的風聲,像是從三米深的地下傳來的低沉回音,一寸又一寸侵蝕著我的神經,時斷,時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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