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11日 星期六


 
馬來西亞隱形初夏的晚上,有些折磨人。踏出浴室沒多久,身上一層薄薄的水跡便在步向書房的間中,悄然分裂成無數的水氣,似乎剛才的那一澡,不過只是將一缸清水灑在熱烘烘的柏油路上,隨著時間的推移蒸發掉。到最後,仍然是原本的形態,什麼也不曾留下。
 
假期裡要完成的目標清單還一長串地貼在牆上,方形的白色裙裾隨風搖手輕擺,彷彿在等待我落筆刪除什麼似,然整一個月的長假,卻在我恍神的瞬間,就這麼地虛度了近乎一半。一寸厚的門隔絕了客廳裡傳來的電視噪音,躁熱的空氣卻在窄小的房內四處流竄滋長,伴著急旋的風扇葉片在這個沉悶的夏晚裡瘋叫,終於讓我在這個初生的晚上八點不敵熱息,趴在書桌陷入昏睡。迷糊間戲裡楊怡的怒吼聲隱隱傳入耳蝸,將淺眠敲碎。睜眼,把頭轉個方向,闔眼,旋即又沉入那神秘的八度空間,尋找最終的出口。
 
不斷地睡睡醒醒,再次睜眼,客廳已一片黑暗,時針滴答滴答的稍微越過數字十二,預示了我又再次融入夜貓群裡。拉來一片小鏡,另一個的我額頭一片通紅,衣服早在汗水的招待下濕透。
 
那模樣,多像每次誤上“狼巴”後的情景。
 
有幾次,擔心路況塞車且趕著回家,於是也沒留神,上了巴士後才霍然發覺又踏入一輛令人懊惱不已的巴士。每次有幸搭到這款巴士,總是在烈陽最猛的下午四時。而最令人難受的是,每回搭到這款巴士時,巴士空調總是失靈。於是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回程猶如置身冶煉丹藥的爐鼎裡,巴士隨時的一個緊急剎車,慣性便立即將我拋進臨時拼湊縫製的錯覺中——一顆不斷翻滾的丹藥。搭客有增無減,空調卻由始至終只吹出熱氣。坐在巴士後端,像是被放逐沙漠的囚徒般不斷地扯放著衣服,企圖在一絲涼風之下從熱浪中掙扎求存。扇久了,熱久了,人也不知不覺的一頭栽進睡網裡。
 
許是巴士司機也被熱得怒了,巴士駕得並不平穩。頭靠在車窗,磕著磕著,等到被磕痛熱醒時,身邊的搭客已不知是第幾批,而我依然還在這座燃燒的城市裡等待出逃的機會降臨。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